樱花树下的夜晚显得格外静谧,唯有微雨淅淅沥沥地洒落,打在花瓣上,发出轻柔的声响。我跟随老者回到他的住所,他示意我坐下,随后眺望远处,目光穿透雨幕。
“那个人,” 老者缓缓开口,声音沙哑,“...是我曾经唯一的亲人。”
...
“这么多愁善感可不像你。”
他淡淡地瞥了一眼一旁的幽魅之影,没有回应。自从他挣脱封印,恢复意识后,幽魅之影就守在他身旁,称他为“暗域守望”。他不清楚她自何而来,也不清楚这个称号意味着什么。
再度苏醒后,他的幽匿之力较此前更为强大,他能够感知到深暗之域内的脉动,与之产生共鸣。但与深暗之域的联系越是紧密,记忆便越是一片混沌。不断涌入脑海的琐碎片段让他头痛不已,尤其是从樱花村回来后情况更甚。
此时的他盯着眼前的灵魂裂隙出神,旧日的回忆也逐渐清晰。
“...你这是在干什么?”
他看着少年惊得一颤,拼命用稻草盖住身侧,企图掩饰什么,但显然为时已晚。一只幼小的飞龙从草垛中探出头,好奇地打量着来者。当看清了飞龙身上冒出的青焰,他迅速拔剑。
“等一下!等一下!不是你想的那样,它没有危险!”少年紧忙将他拦下,“一个月前我在谷仓发现它,它大概跟族群走失了,只是想要吃的,没有伤害人的意思,我保证!”
“不会伤害人?这可是幽匿生物,你不能确定它会不会突然。”他依旧警惕地保持攻击预备姿态。但看着眼前少年几乎恳求的神情,再看了看飞龙那几乎称得上清澈的眼神,他无奈地收剑。
“就算真是如此,你也清楚村里人对幽匿的态度,必须把它送走。”
“...”
“怎么了?”
“没有其他办法留下它吗?”少年试探着开口,“...它是我的朋友。”
他叹了口气。“和幽匿生物做朋友,实在称不上明智。你又不是不知道,如果被发现,不仅是它,就连你也会被牵连。”
“...你当然不明白。”少年表情复杂地望着跟在哥哥身后的樱灵。那是被樱花之力认可的象征,只有被认可的人才有资格继承樱花武士之名。
“你会当上樱花武士,就像父亲曾经期望的。我不像你,没有人对我抱有期待,没有人想跟我做朋友。”
他看着眼前的少年低着头,声音越来越小。
“说什么傻话。”他揉了一把少年的头。“那是他们没眼光。我倒是觉得,最后能当上樱花武士的是你。论剑术天赋,其实你比我强多了。等到了下个月继承大典的挑战对决,用你的剑术来打败我吧,到时候,他们都会知道是自己错了。”
少年突然抬起头,眼睛发亮。“...真的?你觉得我可以吗?”
“当然,我一直这么觉得。不过,我也不会手下留情。”
“不需要你手下留情!”
看着精神起来的少年,他笑了。能不能成为樱花武士”,他从来都不在乎这个。
“既然要成为未来的‘樱花武士’了,和幽匿生物在一起,实在不妥。等到了今晚,我把它送走吧。”
少年不舍地看了飞龙一眼,犹豫地点了点头。
“后来呢?”我追问。
老者笑了笑。“他比我优秀得多。应该说,他是村里最优秀的冒险者。才能不仅给他带来了声望,还有妒忌。”
“在他送走小飞龙的那天晚上,幽匿生物突袭了村子。村里能与幽匿生物抗衡的冒险家不多,因此那天村子损失惨重。”
“一个嫉妒他许久的人当晚看见了他,四处煽风点火,说他没有现身抵御幽匿,因为圈养幽匿飞龙的他正是灾祸的发起人。而他所有的天赋、能力,全都是因染指了幽匿力量获得的。”
“恐惧是有效的武器。他因此被放逐了,村民强迫他前往深暗之域扫清威胁,以证明自己的清白。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做到的,但他还是去了。”
“你为什么没有为他辩解?”
老者张了张嘴,没有发出声音。
“村子里最强的冒险家走了,必须有人接替他保护村子。他们第一次注意到了我,实力次于哥哥的我。我就这样,以这种甚至可以说不耻的方式,当上了樱花武士。”
老者说到这,停顿片刻。
“然后,他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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